新加坡文化界的苏浙现象
百年来,新加坡以转口贸易闻名天下,转口贸易撑起了一个繁荣的新加坡。很少人注意到,“转口贸易”这个城市性格,深深地影响了新加坡的文化艺术。新加坡作为一个文化码头,以往自己的产品不多,大量进口别人的产品则不少,或是转口,或是“来料加工,增值输出”。
徐悲鸿是个代表人物,他的美术基础在中国打下,在法国强化和提升,而他的艺术创作巅峰时期却在新加坡,他以新加坡为主要活动舞台,展现非凡才华,为世界所认识。在这一个意义上讲,徐悲鸿是从新加坡走向世界。
以中华文化的发源发展来看,新加坡或许真的可以称作是文化边疆,但是,以扩大的国际视野来看,新加坡却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缘优势,可以成为东西方文化艺术交流的中心,文化枢纽,因此孕育出独具南洋风格,多元文化特色的文化艺术产品实属必然。
这里补充的是:中国文化学术界向来不大重视这个“文化边疆”,中国出版的书,研究跟南洋关系密切的文化人,如冼星海、徐悲鸿等,提到他们跟南洋的关系时,往往语焉不详,甚至是只字不提。从根本上讲,这是“大中原文化中心”观念作祟,总有人潜意识里头瞧不起南洋,认为这里是“蛮荒之邦”。
实际上,“文化边疆”是个相对的概念,你以中原为中心,南洋当然是边疆,但是,作为南洋的中心城市,新加坡就不是边疆而是中心了。
长期以来,中国对自己的文化人南来的研究不够重视,可以从最近在美术馆举行的“徐悲鸿在南洋”展览看出来。还有个不受重视的文化现象是:新加坡文化界从上世纪20年代至40年代,来自江苏与浙江的文化人在新加坡新闻、文学、美术与音乐领域扮演举足轻重的角色,一时无以名之,且称为文化界的苏浙现象吧。
前面提到的徐悲鸿是江苏宜兴人,与新加坡关系密切的大画家刘海粟是江苏武进人。
音乐家任光(-〕,是名曲《渔光曲》的作者的,他是浙江嵊县人。大约是在年,他在新加坡进行文化工作,是当时影响很大的铜锣音乐会的创始人之一。
胡愈之是上个世纪40年代新加坡一位名举足轻重的文化工作者,年12月南来担任《南洋商报》编辑主任(即现在的总编辑),战后创办了《风下》杂志,他也是《南侨日报》的创办人之一。胡愈之是浙江上虞人。曾经来新加坡担任《南侨日报》领导职务的名作家夏衍是浙江杭县人。巴人(王任叔),浙江奉化人,年来新加坡,与胡愈之并肩奋斗,在新加开展文化工作。大家熟悉的郁达夫是浙江富阳人。还有好多对新加坡文化事业做出贡献的苏浙文化人,这里就不一一介绍了。
当然,南来的文化人不限于苏浙两省,但是除去粤闽两大传统侨乡,苏浙两省(特别是浙江)的文化人在新加坡文化界的地位十分突出,这是可以肯定的。
苏浙有那么多文化人南来新加坡,并非偶然,这是一股“推力”和一股“拉力”相结合的结果。“推力”是什么?先是中国十年内战,好多文化人要到海外谋生,然后是抗日战争,文化人要到南洋从事抗战救亡宣传与筹款工作,这都是“推力”;“拉力”又是什么?南洋华人社会迫切需要发展文教事业,但是人才不足,需要借助于人文荟萃的苏浙的文化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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